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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出門正好走在一對母女後面,小女孩還不到十歲的模樣,看得出是唐氏症兒童。過馬路時,斑馬線的交通號誌正好閃了一下變成紅燈,但行車號誌還是綠燈,原本媽媽想要牽著她快走過去(那條馬路很窄,應該來得及,原本我也想過去,但被他們擋住了),但她發音有些不清、聲音稚嫩卻堅定地說「紅燈要停!」我忍不住微笑起來,我知道,這一定是「老師說....」的結果,有很多小朋友都會這樣。

這時我想起了表妹,她有輕微自閉症,自小對於長輩或老師教導的規矩,是不容一點破壞的,總是非常忠貞地堅守各項原則,就跟這個小女孩一樣。於是我默默嘆了一口氣,這樣的孩子還真不少,只是他們的循規蹈矩在這個社會上卻顯得突兀,到底是他們不對、還是這個社會病了?

過馬路之後,她們前方出現一對情侶帶著小狗散步,小女孩很興奮地想要上前摸牠,並一面發出「唧」
「唧」的叫喊聲,但被媽媽拉住制止。我猜那對情侶應該被叫喊聲嚇到了,因為回頭時臉色不太好看,腳步走得更快,一下子就拉開和小女孩的距離,彷彿她是瘟疫。

我看到情侶的表情之後,忍不住回頭審視自己對這對母女的觀感,我是不是也抱持著不當的心態呢?一開始,我的確也被小女孩突然的叫喊嚇了一跳,漾起一絲不悅。不過看到她因喜愛小狗而感到快樂,又覺得她的生活好單純,只要一點小事就能得到滿足
,雖然對外界而言他們身心有所缺陷,但在他們所感知的世界中,他們經常覺得快樂,就像生活在天堂一樣,這點不得不讓人羨慕啊。

我與這對母女的短暫聚會,讓我看到自己自以為比別人優越的驕傲之心。雖然對小女孩和她家人要繼續承受的社會壓力感到同情,但那不是真正的慈悲憐憫所致,而是強者對弱者的低微鄙視經過社會化行為包裝美化後的假同情。

我至少懂得反省,雖然這次做得不好,但未來我能有所警惕並逐漸昇華心性,終有達到真正慈悲為懷的一天。而那對逃離的年輕情侶,可有這樣的機緣讓自己更有智慧地逐漸成熟?我希望他們會,也希望看到本文的人會。


※下文轉貼自電子郵件,原作者不明,若有侵權敬請告知

七堵國小三年八班的同學們背地裡都喊考試永遠最後一名的王小立阿呆

因為他在任何活動裡總是畏畏縮縮,不但不知如何表現,又常常連一整句話都講不完, 更不用說上台背書了,總是背完前面幾個字,就傻在台上,老師只好不耐煩的用棍子輕敲一下他的大頭, 罵一聲:「笨!下去。」

一些表現優異,功課又好的的學生,也嫌小立嘴巴開開、眼神遲緩,一副智力不足的樣子,都不願答理他,只有那些調皮搗蛋的學生,無聊時就繞著他尋開心。


九月天,天氣熱得受不了,下午最後一節是自修,小立上過前面兩堂體育課,腦袋曬得昏沉沉,竟然又流起了鼻血。


小立因為容易流鼻血,平時母親就教他不要驚慌、亂動,靜靜坐著,按住鼻樑,拿出隨時擺在衣袋裡的衛生紙輕拭,鼻血就會慢慢止住,小立照著母親的話做過幾次,心裡也就不怕了。


可 是那天的鼻血,不知怎的,竟像壞掉的水龍頭,止也止不住,王小立身上的紙都用完了,他清楚的感覺到熱熱的鼻血不但倒流到喉嚨裡,又從他遮著鼻子的指縫間滲 了出來。他害怕得流出了眼淚,班上幾個小女生躲得遠遠的,直叫著:「怎麼流那麼多血,衣服都變成紅色的,好可怕喲!」男生們只會怪叫:「噯呀!好紅喔!」 後來,老師進來了,便叫人打電話給王小立的母親。


小立就那樣仰著頭,坐著等母親來,同學們離得更遠了。


血,使得小立看起來比平時還髒、還噁心,而且更呆。


帶小呆看完醫生回到家裡,母親幫小立擦洗乾淨,換好衣服後,小立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大哭起來。


媽!我…我…我流…流鼻血的時候,都…沒有人理…理…理我,嗚…嗚嗚……… 嗚 …


母親的心絞痛著,這是多麼敏感的一刻,無論她怎樣回答滿腹委屈的孩子,都無法撫平他內心的傷痕,母親的心何嘗不對冷漠的同學有所遺憾?但是,她多麼不願意這樣的遺憾一再的重演。


考慮了許久,她終於開口:「同學們不理你,是因為他們還小,忽然間看到那麼多血,很害怕,大家都還不太懂事,不知道怎樣幫助你。


今天,你的鼻血流個不停,方才了解多麼需要別人的協助,對不對?以後同學有困難,不要怕,勇敢的去幫他們,做不到時,要趕快去請老師,或其他的大人來處理,千萬不要計較從前,做你該做的事,好嗎?」


小立聽完母親的話,重重的點了兩下頭,母親的心又一陣抽緊,連忙扶住他的大頭。「不要亂動,要不然鼻血又流了。」


折騰了一晚,小立終於安靜的睡去。


浴室裡有母親沉重的嘆息聲,小立制服胸前那一大片殷紅,染紅了母親的雙眼,更刺痛著母親看似堅強,其實非常脆弱的心靈,她一邊軟著雙手,無力的搓洗著小立的制服,一邊想像著兒子癱在座位上,雙眼噙著恐懼的淚水,任由鮮血不斷湧出。


她無法理解那一班不理小立,連一張衛生紙也捨不得借給他的同學們。


難道人類的彼此關懷是有條件的?


母親為小立即將開始的一生感到憂心和徬徨,忍不住抽泣起來,成串的淚珠,滴滴答答落在鮮紅的一盆水裡,被母親安撫後的小立卻兀自呼呼睡得好香甜。


第二天,小立如常的上課去了,依然習慣著同學們的不理不睬。


偶爾有那麼一、兩個好心的同學和他淺談幾句,他便興奮得回家和母親比劃半天,看見母親難得露出愉快的笑容,小立好開心。


天氣漸漸轉涼,大雨一連下了幾天,小學校附近的公園裡積了一池小水塘,水塘裡有許多蝌蚪游來游去,那天忽然放晴,小朋友放學經過,都禁不住玩興,繞著水塘,抓起了蝌蚪。


三年八班的班長蕭玉梅,也和大家擠來擠去,搶著撈蝌蚪,一不小心,竟跌到水塘裡。


水塘原本是挖來移植一株大樹的,幾乎有四尺深,不知怎的,卻空在公園裡好長一段時日,成了人們亂倒垃圾的好地方,經過大雨的浸潤,裡面除了爛泥,就是百味雜陳的不知名的東西。


原本興高采烈的一群孩子看見蕭玉梅在水塘裡掙扎,一下子都呆住了,水塘經過一陣翻攪,刺鼻的怪味,隨風飄揚,大家聞了,「嘔!嘔!」的噁心不已,好幾個嚇得拔腿就跑。


王小立望著在污水中掙扎的蕭玉梅,那麼驚惶萬狀的小臉,彷復看見了當初滿臉是血的自己,他想起了母親的話:「不要怕,要勇敢的幫助別人,做你應該做的事。」


便下意識的伸出雙手遞給蕭玉梅,使盡全力把她拉了上來。


面對著從水塘裡被撈上來的班長,王小立簡直不敢看她的狼狽相。


平常那個制服光鮮、神氣得從來就沒有正眼瞧過他一眼的蕭玉梅,竟然變成了一副比自已還要悲慘的模樣,而且哭得好不傷心。


沒跑走的同學,看到班長從頭到腳裹著爛泥,和數不清的穢物,幾隻黑黑的蝌蚪,在她腳下蹦蹦亂跳,早忘了她就是平時參加各種作文、演講比賽為校爭光的班長,不約而同的退到一旁,深怕自已也惹得一身髒。


只有小立一反平時的木訥與遲鈍,很快的脫下自己身上的白襯衫為她擦掉頭髮、臉上的爛泥巴,把書包裡用來晨間檢查的小手帕,抓出來給班長擦眼淚。


那手帕是母親買給小立的生日禮物,上面印了許多小立最喜愛的小汽車,小立一次都捨不得用來擦臉,卻在蕭玉梅手裡變成了一條抹布。


同學們看到王小立那樣奮不顧身,彷彿受了感染,也慢慢的靠近,有的安慰班長,有的幫她提起書包,一群孩子在夕陽下,拉著彼此的手,小心走向蕭玉梅的家。


班長的母親,到學校找校長的幾天後,校長在朝會上表揚了王小立勇敢的行為。


還要蕭玉梅上台講小立的故事。


「我被拉上來時,真的好臭!王小立不但沒有嫌我髒,還不顧一切的清掉我頭上的瀾泥,我真後悔,以前為什麼要對他…對他那麼…那麼兇?」蕭玉梅眼裡含著淚水斷斷續續說完她對王小立的感激,所有同學的心都靜止了,都停留在一個溫暖的地帶上,


他們對周遭人的嫉妒、挑剔,對生活的不滿和輕忽,一下子彷彿都煙消雲散了。


那一刻,他們的心,都像小立一樣,純靜得可以去幫助任何一個人。


那日以後,再沒有同學取笑小立是阿呆,雖然講話還是結結巴巴,大家漸漸有了耐心聽小立講完一句話,老師對他也不再那麼嚴厲。


慢慢的同學們的遊戲也有小立的一分。面對著截然不同的際遇,小立高興都來不及,哪曉得什麼叫做「記恨」?


而最最開心的人,當然是小立的母親,她真慶幸自己有個善良而單純的兒子,逐漸張開雙臂開朗的迎接外在世界。


受過傷的人,往往比一帆風順的人,來得體貼思考得也比別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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